戴克果
年龄:五十有余
绝活:手工折扇
社区:中山四路榨粉街
有官不做,有老板不当,羊城扇王戴克果的前半生,有如一把折扇,“曲折十足却伸缩自如。”年过五旬的他痴迷扇艺10余年,欣赏的就是扇子的“骨气”。
八月骄阳似火,若然手中有把折扇,送来凉风阵阵还可遮阴,岂不快哉?寻寻觅觅,记者来到中山四路榨粉街戴先生家中,淡淡的水墨气息弥漫着。打开卧室大柜,映入眼帘的折扇成百上千,清凉之气油然而生。“哗”一声打开,花鸟虫鱼书画诗词,咫尺中别有洞天,豁然开朗。
“扇面能书能画,虽盈不过尺,却内藏大千世界。”比起大幅山水写意,小小扇画更能让戴克果入迷。“小扇面自有天地,曲折者为经,天地(顶边与底边)为纬也。”在他家中,一间小房硬是被辟出来变成了他专用的书画室,大大小小的扇堆放一地,每一个都是他的“宝贝儿子”。
自创扇面“生死恋”画法
然而,要“生一个孩子”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买来扇面用清水泡湿,立马拿起用电熨斗小心把它熨平,温度却也不能太高,会把扇纸烫坏,熨斗底面也不能有污渍,否则扇面又会变成“花面猫”……现成的扇面是熟宣,质地厚实坚硬但画出来质感不好;一般书画所用的是生宣,能够画出潇洒气派却过于柔软没法装裱成扇。国画中的化水淋漓写意山水怎样才能呈现在熟宣上呢?
苦思冥想之下,戴克果摸索出一种很是“反复”的画法,先用生宣开成扇形,画好后慢慢风干,又再把画面轻轻弄湿,拓印在扇面上,被生动地命名为“生死恋”画法。后来,他干脆用浓厚的矿物质颜料泼到画面上,再把扇面轻轻晃动,竟然也生出一种雨后烟云的效果。
多年前被“打入冷宫”的老画,也不会就此废掉,数年后重新翻出,用清水浸泡后多次重彩覆盖反复渲染,发黄的熟宣上,绵延的山景竟无端氤氲出青翠,画面在朦胧中萌发生机,这种老扇面焕发的新生,起死回生的神奇,让戴克果甚为痴迷。
痴迷“玩扇”精益求精
“玩扇是一件败家的事。”戴克果笑说。他做一把扇子,扇骨要用浙江安吉竹墟所出,扇面要用安徽的宣纸与苏州的扇面合成,扇板则要到带河路找师傅雕刻。师傅们都“抱怨”他的活太细,一大块酸枝木只能雕那么四五块,如果只接他的活肯定要喝西北风。连用于固定扇子的“鼠眼”都要专程寄到杭州制作。多年来他倾囊游历上海、杭州、苏州、黄山等地,用于研究扇子方面的开销,不下10万元。
对于他对扇子的痴迷,妻子并无怨言,反而因为他有种“世艺”格外安心。她打趣地评价,“总好过有事无事在外面胡混。”
戴克果藏有一把由竹根制成的扇子,是家中上千扇子里他的心头最爱。这是他辗转 上 千里,从近代书法家吴昌硕故乡鄣吴镇淘得的珍品。戴克果说,除了材料难得外,更重要的是它蕴涵的人生哲理:“未出土时先有节”,铮铮节骨,力拔竞上。这既是对竹根扇的写照,也是戴克果关于人生的理解。
而今,扇画也是戴克果的揾食工具,因为长时间在三多轩(广州文房四宝老字号)展出,基本上有一班行家固定“帮衬”,每把200元-500元不等,戴克果已“不愁两餐”。据其介绍,羊城坚持手工制扇的,就只剩他一人。
■其人
鹤发童颜,中等个头。采访当日,戴克果身穿一件宽大的衬衫,外加一条“孖烟通”,一手摇着一把大牡丹折扇,一手拿起大杯泡开的铁观音,时不时嗒两口,随意而朴实,典型老广州人的味道。
就连记者想帮他拍照,戴克果也没有特地要怎样“装身”,一边的妻子责怪他:怎能穿着“孖烟通”照相?他却不以为然,随便一坐就当是“摆好pose”。“读者要看的是扇,又不是看我穿什么裤子。”
■其事
戴克果,广东顺德人,自小酷爱美术,恢复高考以后,他曾报考广州美术学院,可惜名落孙山。上世纪70年代,他被分配到广州市国土房管部门,不久就在单位当了领导。如此的平步青云羡煞旁人,而自小喜好书画的他骨子里一股文人墨客的清高,却让他无法融入官场的氛围,终于“水土不服”,从上世纪90年代便辞职在家,全身心扎入他的折扇世界,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文献来源:2009-08-04   南方都市报-AⅡ14
作者:吴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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