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并非太平盛世,不是歌舞升平的时候”
8月29日周六上午10时,广东省博物馆1楼学术报告厅将举行《抗日烽烟中的南国曲韵——广东戏剧戏曲界的民族精神》专题讲座,现场展示并播放珍贵的抗战题材粤曲老唱片。“粤人情歌”的粉丝们,可以带着我们这期报纸,对照歌词听老唱片,在独一无二的视听体验中,铭记不应遗忘的岁月。(特别提醒:进入广东省博物馆需要携带身份证)

戏剧戏曲爱好者都对老唱片情有独钟。能够在唱片发行成本昂贵的年代灌录唱片的,必是名家,甚至是开腔立派的人物。听戏就是听流派,听老唱片,更能给戏曲爱好者最原汁原味的享受。

戏剧戏曲爱好者都对老唱片情有独钟。能够在唱片发行成本昂贵的年代灌录唱片的,必是名家,甚至是开腔立派的人物。听戏就是听流派,听老唱片,更能给戏曲爱好者最原汁原味的享受。

在这些具有魔力的老唱片中,有一类特殊题材,存在时间不长,但极为沧桑厚重。这就是抗战主题的音乐作品。在广东,无数粤剧粤曲艺人,以自己的歌声,激励民众抗战,抚慰同胞悲怆,讨伐贼寇暴行,他们用自己特殊的“战斗力”,延续了梨园子弟存风骨、重气节的民族精神。

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重听这些珍贵的爱国曲艺作品,字字句句令人动容。

弱女子的担当,格外有力量

“霹雳一声,惊破了和平之梦。举世人类,准备鲜血流红。我频逞勇,胡骑动,炮声一派隆隆战功,狂寇多众,施威勇,引刀锋,诛杀小民众。为立武功,举世受愚弄,哀哉我辈,小小百姓肝肠痛。哪……唉!罢了我哋同胞。可怜国土,染殷红,死难同胞,将命送。儿寻父母,各西东,父母呼儿,声悲恸。流离失所——你睇遍地,哀鸿。”这是抗战名曲《人类公敌》(又名《人海孤鸿》)。当这样悲愤的词曲从弱女子小明星口中唱出,令人震撼,令人敬佩。国难当头,小明星一改平日缠绵哀怨的情歌风格,用大喉唱爱国粤曲。《人类公敌》灌录成唱片,在粤港澳地区广为流传,鼓舞士气。

《人类公敌》由王心帆作词、胡文森撰曲。王心帆在《星韵心曲》中写到:“在抗战初期,蔡廷锴十九路军于上海击败日军,捷报传来,广州市人们,纷纷燃放炮仗,祝贺抗战胜利。我便写了一首《抗战胜利》曲给她在烧炮仗声中在怡心歌坛唱出,这曲还印成曲纸,派与茶客一边看一边听。小明星唱得威风八面,气昂昂,雄赳赳,把她的林黛玉型,化为梁红玉格。英姿飒爽,座上茶客,莫不喝彩。”

小明星是平喉天后,而她的大喉也很好。她少唱大喉,主要是因为茶客平日多喜欢听悠然舒缓的曲调,再者她体弱多病,唱大喉不够气。王心帆也提到,“曾对她说,你从师学曲,师要你唱大喉,《山东响马》霸腔,唱得也算响遏入云,不如写支霸腔曲你唱,亦得一新茶客之耳。小明星连连颔首,但要霸腔几句,不要全曲尽是。开头几句霸腔,以后就是平腔,自问无此气魄。”

然而,敌军当前,生灵涂炭,这位弱女子却用虚弱的身躯,发自内心地唱出爱国之声。

商女也知亡国恨。同样心系家国的还有徐柳仙。

徐柳仙亦唱平喉,气很壮,有侠义风骨。香港沦陷后,敌伪政权为了显示局面稳定繁荣,请各路名家去电台唱曲。徐柳仙坚决不唱。她说:“如今并非太平盛世,不是歌舞升平的时候!”对方问:“你不怕死?”她说:“中国有四万万同胞,死我一个女人算得什么?”淡定从容,掷地有声。这时的徐柳仙,才24岁。

上世纪40年代初,徐柳仙灌录了《热血忠魂》、《血债何时了》等爱国粤曲唱片。“铁马纵横凝结碧血,弹花飞溅化红云呀,哎呀呀,哎呀呀,唉罢了我哋死难同胞,不堪凭吊,是残痕,琼楼玉宇,层层塌,绿女红男,逐逐奔。又听得孩儿唤母,声声苦。又听得父母呼儿,处处闻。任是铁石嘅心肠,都生恻隐。任是多情夫妇,也叹离身。哎河山碎,待危亡,到处兽迹胡踪,我哋岂能容忍。”(徐柳仙《热血忠魂》)

如今听来,这些声不在高,却在情绪的吞吐中气壮山河的歌声,依然令人心潮澎湃。

名伶纷纷灌录抗战唱片

这些粤剧粤曲名家录制的爱国粤曲,题材丰富,有些曲目带有一定情节,又更生动的宣传效果。

比如白驹荣、卫少芳合唱的《书痴抗战》,讲述的就是书痴哥哥两耳不闻窗外事,妹妹却深明大义,告诉哥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后来哥哥目睹同胞被欺侮,也义愤填膺要参战。妹妹却拦住哥哥说,你的笔、你的口,等于雄兵猛将,一样可以宣传抗日,为国家帮忙!哥哥不再当书呆子,走上街头,宣传抗战。

同样很有情节感的还有谭伯叶、新月儿、奔月录制的《争上前线》。大意是两兄弟争着上前线,哥哥叫弟弟留下侍奉母亲。母亲叫两个儿子都上前线:“须知有国然后有家,乃系古来嘅教训。若果国亡家就破,嗰阵真不幸、真不幸,做马做牛更重灾瘟。你哋两人都要去,阿妈虽老,大只磊磊。饮得食得,行又快趣,使乜要人服侍甘衰颓!”

重温这些老唱片,回顾广东戏剧戏曲界的民族精神,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今天,尤为意味深长。

文献资料来源:2015-08-28   新快报-A42

作者:钟哲平

索取号: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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