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弘通由广州起航出使三十六国
广州南海神庙又名波罗庙,传说是因达奚司空在庙旁种下的两棵波罗树而得名。庙有达奚司空立像,清代塑像造型略类南亚次大陆人种。古籍所记传说,或谓其为波罗国贡使,或谓其为达摩季弟。《新唐书﹒摩揭它国传》记:“摩揭它,一曰摩伽陀,本天竺属国,贞观二十一年(647)始遣使自通天子,献波罗树,树类白杨。”有人据此判断达奚司空即摩揭它(现在一般译作摩揭陀)国使者。此说不无道理,但若视为定论,则尚觉证据不足,盖曾在中国种下波罗树者极可能不止一人。黄鸿光先生《〈六侯之记〉碑辨伪》根据《新唐书﹒艺文志》所记“达奚通《海南诸蕃行记》一卷”,以及王应麟《玉海》卷16所记:“达奚通《海南诸蕃行记》一卷,《书目》(按:指《中兴书目》)云:‘《西南海诸蕃行记》一卷,唐上元(高宗年号,674—675)中,唐州刺史达奚弘通撰,弘通以大理司直使海外,自赤土至虔那,凡经三十六国,略载其事。’”判断达奚司空即达奚弘通。盖“达奚”一姓,殆难巧合,而二者又均与中国、南亚之交通有关。南宋方信孺《南海百咏﹒波罗蜜果》记“南海东、西庙各有一棵”,诗云:“累累圆实大于瓜,想见移根博望槎。”博望即汉代出使西域的博望侯张骞,意指此树为出国使节携回种植。这与“波罗国贡使”一说本质上并不矛盾,因为正如郑和下西洋时有多国使者随其到中国一样,外国使节随达奚弘通到中国来是大有可能的。则所谓“达奚司空”,就既有可能是达奚弘通本人,也可能是随他来华的“波罗国贡使”或佛教僧侣。他所到的赤土,在马来半岛南端,学者对此已有基本一致意见;虔那,当即康泰《吴时外国传》中之加那调洲。《太平御览》卷771“帆”条引《吴时外国传》谓:“从加那调洲乘大舶张七帆,时风一月余日,乃入大秦国也。”则其地当在印度洋西北海岸。达奚弘通的出使,实为古代中外交通的盛举,是“郑和下西洋”之前中国史籍有明确记载的最大规模的经由海道的外交使团(《汉书》记“汉之译使”出洋,但无具体人名;隋代常骏、王君政出使仅至赤土)。由其与波罗庙的关系,可判断广州为其出航港口。此外,加罗林群岛西部岛屿上的考古发现,说明早在公元7世纪中国商品已运抵该群岛。则在达奚弘通出使之时,中国航海家极有可能已到达大洋洲。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中国海舶出洋西航,其航道均离海岸不远,粤西诸港均可为中继站。

文献资料来源:2017年   《粤海史事新说》

作者:赵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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