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虎打造星系报业成巨子
从1921年到1950年,胡文虎单独创办或和人合作创办报纸16家,其中华文报14家,英文2家。如将各报附属报刊分开计算,超过20家。大部分在南洋、香港,内地3家,构成了庞大的星系报业,成为华侨中独一无二的报业托拉斯。
胡文虎祖籍福建永定,1882年出生于缅甸仰光,少年时曾回国学习。他和弟胡文豹继承父胡子钦的事业,经营仰光永安堂国药房,聘请技术人员研制出适合炎热潮湿地区使用的成药,如虎标牌万金油、八卦丹、头痛粉等,获得巨大成功,被称为“万金油大王”,闻名东南亚的富商。胡氏涉足报业始于1921年,他与闽籍人士陈允洛、许麾力合资创办《仰光日报》,这份报纸是在中国“五四”运动影响下出版的。两年之后,又独资创办《缅甸晨报》,因打不开销路,不久让出了股权。1929年1月15日在新加坡问世的《星洲日报》,是星系报纸第一家。蒋介石为其题写报名。第一任总主笔也是蒋推荐的留学法国的朱宝筠。因不适南洋气候,又对报坛生涯兴趣不大,干了三个月就辞职回国。此报初是与广东籍侨商邓荔生合资,半年后邓让出股权,由胡文虎独资。他委长子胡蛟为首任社长,斥巨资从德国购新式印刷机,置报业大楼,并请国内文化人主持编务。《星洲日报》是一家商业性报纸。当时日本对我侵略得寸进尺,蒋介石的“剿共”内战经久不息。为向侨胞报道中国时局,该报将每日一次出版改为早晚两次,全天共出8大张。从1932年1月起,又打破当时星期天无报的习惯,发星期刊4大张。这些改革措施甚受读者欢迎,很快成为东南亚颇具影响的华文报纸。
《星洲日报》的成功,激起胡文虎创办更多报纸的热情,从此,星系报纸在海外和国内相继诞生。
1931年7月10日,在汕头出版《星华日报》,是胡氏投资国内报业首家。日出3大张,销量为潮汕地区之最。“九·一八”事变后,该报编辑张壮飞、黄绿萍等积极宣传团结抗日,被社长开除,报道一度离开抗日轨道。胡文虎1932年派人赴汕头整顿,解除社长职务,恢复张壮飞工作,报纸也回到抗日的立场。胡资周、张文强曾分别任社长、总编辑。报纸敢于对社会弊端进行抨击,受到民众欢迎,却触犯了当地军方,被勒令停刊一月。胡文虎为此致函粤军总司令陈济棠,得以复刊。
同年9月11日,在新加坡承顶《民国日报》设备,出版《星中日报》。此报异于早晚与读者见面的报纸,择午间出版,日出两大张;后又改为4小张,侧重图片、副刊,其子胡昌耀、胡山、胡蛟先后为总经理。
1935年9月1日,在厦门出版《星光日报》。原汕头永安堂经理、胡氏宗亲胡资周任发行人兼社长,投资30万元,买楼房,置先进轮转机,日出报纸3大张。第二年,又增发《星星晚报》。
1938年8月1日,在香港出版《星岛日报》,是星系报业中规模最大、设备最完善、影响也最大的报纸。创刊号出7大张,即突破6万份。其三子胡好为经理。胡文虎表明办报的意图:协助政府,从事抗战建国之伟业;报道新闻,兼为民众之喉舌;提供学术,发扬科学之精神;改良风俗,善导社会之进步。国际问题专家、著名新闻工作者、香港中国新闻学院副院长金仲华被聘为首任总编辑,羊枣为军事评论员,还有一批进步新闻工作者。当年秋天,抗日形势更为紧张,战局频变,为满足读者需要,增出《星岛晚报》、《星岛晨报》、《星岛周报》。为了便于在内地发行,报社在广州设办事处。皖南事变发生,金仲华等坚决拒登国民党中央社发的是非颠倒的所谓新四军“罪行”及蒋介石发布的“统一军令政令”的稿件,不久他们登报宣布退出《星岛日报》,反映了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国内国共对立的加剧波及香港,使原来为抗日走到一起共同对敌的报界出现了分裂。
1939年1月1日,在马来亚槟榔屿出版《星槟日报》,胡文虎派次子胡山为董事经理。每天早晚两次出版,成为北马来亚最有影响的华文报纸,还销往泰国南部。在此之前,曾以《星洲日报》槟城版之名发行了一段时间。
1939年2月,接办新加坡的老牌报纸《南洋新总汇报》,恢复1905年创刊时的原名《南洋总汇报》。胡文虎派长子胡蛟为社长,调时任香港《星岛日报》主笔的冯列山来任总编辑,对该报进行改造。冯1907年生于福建福安,上海复旦大学毕业后又去德国慕尼黑大学专攻新闻学,兼《申报》驻欧记者。上海沦陷后《申报》迁港,出任主笔。太平洋战争爆发回到国内,曾任复旦大学、燕京大学新闻系教授,暨南大学新闻系主任。该报每日出早报4大张,晚报1大张。
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迅即占领香港及南洋诸岛,星系报纸除汕头《星华日报》迁大埔继续出版、香港《星岛日报》易名《香岛日报》外,其余均停刊。
日本投降后,星系报纸相继复刊。1947年7月1日在福州又出版《星闽日报》,由福州永安堂经理、胡氏宗亲胡梦洲掌社长之职。1949年3月,在香港创办英文的《Hongkong Standard》,中文名为《香港虎报》,为星系报业首家英文报纸,日出6大张24版。星系于1950年还在泰国出版《星暹日报》、《星泰晚报》,在新加坡出版英文的《星洲虎报》。《星暹日报》、《星泰晚报》初期和侨商郭实秋合资,后来胡氏家族收购了郭的股权。
胡文虎曾打算在广州、上海、广西、云南创办《星粤日报》、《星沪日报》、《星西日报》、《星南日报》。尤其是投资40万元的《星粤日报》,大楼盖了,机器买了,经理、总编辑也定了。为快速投递报纸,计划用两架飞机往岭东、粤西运送。可惜的是,在行将出版之际,广州遭日寇占领,尚未启用的大型新式印刷机被侵略者拆走运往台湾。抗战胜利,他想再办《星粤日报》,并在北平、武汉、台北设报馆,因国内战争再起而打消念头。
星系集团的报纸,因主笔政治倾向的差异,言论立场不尽相同。但在抗击日本侵略的民族解放战争中,总的是鼓吹抗日救国,对激励海外侨胞和国内民众的爱国热情,支援祖国抗战,发挥了重要的舆论作用。在第三次国内战争中,也出现了象《星光日报》这样的报纸,鲜明地主张和平,反对内战,反对美国支持蒋介石打内战。在反对美国扶植日本军国主义势力复活的斗争中,则有更多的星系报纸站在爱国正义的立场上。
为加强对报业的管理,胡文虎1941年在新加坡成立星系报业有限公司,自任董事长,后在香港设总管理处。星系报业20世纪三四十年代快速发展,形成了报业托拉斯,很重要的有两条:一是拥有雄厚的资金,购置先进的印刷设备和发行运输工具,利用快捷的信息传递手段,使报纸在物质方面的竞争力强于对手。二是注意延揽有才干的采编和经营管理人员。郁达夫、金仲华、俞颂华、戴望舒、杨潮、曹聚仁、叶浅予等均曾应聘为星系报纸工作。富有经验的境外闽籍报人,如傅无闷、冯列山等,也被邀来到星系报业。星系各报的经营大权,胡文虎先是委派儿子掌握,后来报纸办得多了,几个儿子分配不过来,就请胡氏宗亲来当社长,《星光日报》、《星闽日报》的社长胡资周、胡梦洲都是胡氏永定族亲。他们原来当过永安堂国药店的经理,有管理企业的经验,这对搞好报纸经营不无益处。
胡文虎以他的智慧和才干,在药业和报业两个方面都取得巨大成功。药业支持报业,报业助推药业,打造了“万金油大王”和“报业巨子”两顶桂冠。从1929年《星洲日报》问世到1950年,时间不过22年,如果除去日本占领的4年,只有18年,星系报业迅速壮大,硕果累累,成就辉煌。他为福建、为中国、为世界华文报业所做的贡献,无人可及。

文献资料来源:2009年3月   《福建新闻史1645-1949》

作者:徐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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