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细菌战 广州大本营旧址
学 校:广州市第七中学
小组成员:刘予璇 苏凯彤 林沁谕 冯嘉颖
指导老师:黄劲贤
志愿者老师:王志丽

摘要:众所周知,在抗战时期侵华日军在中国犯下了数不清的罪行,其中就包括实行罪恶的细菌战。但鲜为人知的是,现中山大学北校区医学图书馆竟然是日军在侵华期间在广州设立的细菌战大本营旧址。日军在华四个细菌战部队之一的波字8604部队曾常驻在那里,对外宣称为“华南防疫给水部”。然而,现今人们对于这一段历史以及此处历史旧址却了解甚少。前事不忘,后事不师,我们无疑应该对此处抗战史迹旧址采取恰当可行的保护措施,并加以开发利用。
关键词:细菌战广州大本营;抗战史迹;波字8604部队
日军在侵华期间曾经犯下滔天罪行,就细菌战来说,日军不仅在战场上使用细菌和毒气,还对中国人民进行活体解剖、活人细菌培殖、毒气反应等试验,这是与奥斯维辛集中营和南京大屠杀一样令人发指的行为。在广州就有日军侵华期间设立的细菌战大本营旧址,它就是现中山大学北校区的医学图书馆。
史迹现状
在繁华闹市之中,静谧的中山大学北校区里,伫立着孙中山先生庄严肃穆的雕像,红墙绿瓦,无一不散发着一所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高等学府专属的气息。谁曾想到坐落于其中的那一幢典雅的医学图书馆竟然是日本侵华战争期间细菌战广州部队的大本营?又有多少人曾经听说过日军波字8604部队曾常驻在此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细菌试验?目前,作为曾经的日军细菌战大本营的中山大学北校区医学图书馆整体保存良好,外观与当初作为日军华南地区细菌战大本营时所拍的历史图片上的样子并无很大不同,只是周围的绿化有所改变而已。相比于历史图片上的样貌,现今东边多了一片绿树成荫的小树林,无疑更添了几分静谧的气息,与医学图书馆的书香气息相得益彰。
然而,我们却难从其中寻觅到当初其作为日军在华南进行细菌战的大本营的历史痕迹,唯可看到一块镌刻着“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侵华日军细菌战广州大本营旧址”的文物保护牌匾。
走遍整座医学图书馆,发现所有旧墙都被一一翻新过,图书馆里面亦早已经变成一个高校图书馆应有的模样。从一楼南大门的石阶拾级而上就到了一条不长的长廊入口,站在入口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楼大厅中央摆放着的孙中山先生的黑色铜像。沿着长廊进去,发现长廊两侧是图书馆的办公区,分布着图书馆馆长室、招待室等办公室。长廊尽头是一楼的南大厅,大厅东面是图书馆的参考咨询室。大厅的西面是其前座阅览室,隔着花园与北面的后座阅览室相对。南大厅西北角、西侧中部花园的东面则是流通服务台。二至九层则都是各类馆藏分布区,各类馆藏书籍放满了一排排书架,满溢书香。只是,曾经作为细菌战大本营的内部样貌早已不可寻了。此外,我们还参观了图书馆不远处的医学博物馆,发现里面用较丰富的文字图片,甚至实物资料展示了中山大学医学院的历史沿革,却未见有对抗战时期被侵华日军强征作为细菌战大本营的历史的相关文字图片资料,更不用说实物资料了。
据调查,中山大学北校区医学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以及该校在校学生对图书馆曾作为日军细菌战大本营的历史几乎一无所知。图书馆里关于图书馆基本情况的小册子也没有对此段历史进行描述。登录中山大学北校区医学图书馆的网页,可以从“本馆概况”子目录下查找到关于图书馆这一建筑历史的只言片语:“医学图书馆是一座具有欧洲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古朴典雅,始建于1916年,为北校区特色文化建筑之一,1996年被列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这样一小段对其历史的简单介绍,虽然有提及其于1996年被列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但却未指明是因何被列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更没有提及“曾为侵华日军在华南进行细菌战的大本营”此段历史。
综上所述,侵华日军细菌战广州大本营旧址现今为中山大学北校区医学图书馆,外观虽保存情况良好,但里面早已经按照图书馆功能所需重新布局,难以窥知当初之历史原貌了。此外,图书馆工作人员以及在校学生几乎均对图书馆该段历史无了解。校内的医学博物馆以及图书馆的宣传小册、官方网站也不见有对此段历史进行介绍的文字图片资料。可见中山大学北校区医学图书馆作为侵华日军细菌战大本营旧址的历史文化价值并未受到管理方以及大众的重视,更不用说对其进行历史层面的保护和历史文化方面的宣传了。
史迹历史背景及其意义
罪恶细菌战的大本营
波字8604部队是日军在华四个细菌战部队之一,隶属于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第九技术研究所下的谋略部队,于1938年9月7日建成,同年10月12日在广东大亚湾登陆,并于同年10月30日到达广州,编制1200余人。其在华南地区各大城市共设12个支部,与其他细菌部队互相协调形成了日军侵华期间贯彻各分队的巨大的细菌战部队体系。与侵华日军臭名昭著的731部队一样,波字8604部队同样在暗地里进行惨绝人寰的细菌战实验。1939年至1945年,该部队在广州从事各种细菌研究、传染病研究及鼠疫培养和病(活)体解剖等工作。依据史料以及亲历者之口述,我们可以得知以原中山大学医学院为大本营,波字8604部队在华南地区犯下了数不胜数的滔天罪行,其中要数广州南石头难民收容所和广州(伪)粤海关海港检疫所犯下的罪行最为严重。
广州南石头难民收容所主要接收的是香港沦陷后从香港返穗的难民。1942年香港沦陷后的三年零八个月中,先后有104万香港难民迫于生计而逃回九龙半岛,然后越过深圳河,进入广州,大部分人走的是这条路线;另一条是西线,从香港出发,坐船经澳门,然后从珠海进入广州;还有一条是走中线,从香港坐船绕过大屿山,然后从珠江口进入广州。从这条路线逃回的难民起码有几万人,而广州南石头难民营就设在这条路线的终点。日军为维持广州市内统治,强行将这些香港难民安置在南石头的难民收容所。随着遣返人数的不断增多,收容所已经达到其所能容纳人数的上限。日军当局面对着数量庞大的香港难民,选择秘密使用细菌武器进行屠杀。日军趁着难民们处于饥寒交迫的处境,在分发的粥水中添加细菌,让难民们毫无戒心地食用,以达到“处理”的目的,而且为达目的还“煞费苦心”。据日军原8604部队的兵长(班长)丸山茂在战后忏悔透露,日军波字8604部队起先是往水井里投放自己培养的伤寒菌和副伤寒菌,但因难民只吃煮过的食物,不喝生水而只喝开水,所以投放的细菌没有效果。后来日军又尝试把各种细菌投放到难民早上吃的稀粥里,但因为中国人习惯吃热食,细菌容易被烫死。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日军就向东京军医学校报告,并从那里专程运来了沙门氏菌,在难民营内使用。具体的方法是早餐时先在厨房里把刚煮好的热粥停放一会儿,使温度下降到一定度数,然后再把细菌放进粥里,趁当地工作人员还没来上班之前,把已经投放了细菌的粥送进难民营,让难民们食用。对此,著名抗战史专家郭成周教授解释说,这些日军使用的主要是副伤寒沙门氏菌。它会造成急性的食物中毒,吃进去后发病很急、很快、很重,死亡率很高,而且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难以医治,也诊断不出来。这是何等令人发指的暴行啊!收容所里因感染细菌而发烧、抽搐的人数快速增加且不断出现死亡情况,死难者的尸体会被扔到化骨池内进行处理。在往后的三个月内该情况一直持续,且日趋严重,一些濒死的难民也会被扔进尸体堆里一起被处理掉。由于日军埋尸地点的不定向性,导致粤港难民的遗骸埋葬地点成迷。1997年,在广东增城的一个名叫“马屎忽”的小山上发现了一小部分骨塔,遗骸搜寻工作才算有了进展。此外,20世纪50年代的广纸集团施工负责人梁时畅在提交的证词中说道:“在南箕路一带挖坑时,发现的尸骨重重叠叠,至少在1000具以上。”施工负责人沈时盛也在证词中说:“在路边上挖一、二、三栋宿舍墙基时,挖了几十厘米以后就发现了尸骨,一堆一堆,不是很整齐,加起来大概有400具。后来他们就去买了几百个坛子把尸骨装进去,又找了两个民工队运走,第一批运往白云区太和镇的一座小山上,后两批运到增城。”
另一处进行细菌实验与屠杀的地方则是广州(伪)粤海关海港检疫所。据一名香港幸存难民回忆,香港的难民乘船到南石头后,被日军拦住不给上岸,如果被鉴定为有病,就被拉入(伪)广州海港检疫所,有入无出。该所表面上为中国人进行疾病防治,实际上是日军细菌武器的活体试验场所。日军士兵会在收容所、惩教所中抓一些人,以患病或携带病菌的名义将其送入检疫所内,强行注射毒针观察各个人的反应,并进行研究。关于日军的这种暴行,沙东迅教授手里持有大量受害者或亲历者的证词。其中,当时曾在难民营菜场做工的来自顺德的梁先生的证词里提及:“(日军)后(来)又在鸡春岗村捉了一个结婚不久的青年人李日,将李日捉去下所(指伪检疫所)喂蚊蝇,被咬得全身是包,后又被难民营捉去了,经常听到惨叫声,后来就听不到了,不知是否被打了麻醉针,其尸骨就被送往难民所的化骨池。”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抓人喂蚊蝇的事在丸山茂的证词中也有提到。其实,作为细菌战大本营的原中山大学医学院就是被作为了生产鼠疫跳蚤的工厂。在部队中专门有一班士兵进行此项生产工作。据曾在此部队从业的井上睦雄回忆称,他们源源不断地使用大量的小白鼠提供给跳蚤吸血,持续地生产了数量庞大到无法估计的鼠疫跳蚤。据研究,其每月生产鼠疫跳蚤的效率可与731部队媲美。至1945年,由于美军轰炸广州,削弱了8604部队的战斗力,拖慢了生产的速度,这才使得位于广州的这个生产据点成为当年生产数量最少的工厂。美军的轰炸,不仅拖慢了生产鼠疫跳蚤的效率,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日军在广州大本营地下室进行的秘密活体解剖实验的进度。据当时的士兵猜测,解剖所用的实验材料有可能为当时中国的间谍或抗日游击队员。日军会对他们的血管、肌肉等做无数的病理剖析,直至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才会被丢弃。
总而言之,在广州沦陷期间,一个人无论是否患病,只要进了广州(伪)粤海关海港检疫所,便是有去无回;无论是不是难民,只要进了南石头,那便是接到了死神的召唤。日军残忍的屠杀行为给幸存下来的人带来了无边的恐惧,使那时的广州成为一座死亡气氛弥漫的恐怖之城。在那时的广州,已死的人们冤情满腹,濒死的人们拼死挣扎,幸存的人们陷入无尽的恐慌与痛苦中。在此处死去的冤魂不计其数,在那阴森黑暗的地底无声地控诉;能够侥幸活命的人寥寥无几。这也仅是侵华日军在中华大地上犯下的罄竹难书的滔天罪行之一。
保护畅想
加强史迹保护,首先要保护史迹的历史痕迹,力图保持其历史原貌。然而,由于侵华日军细菌战广州大本营旧址早已变为中山大学北校区的医学图书馆,故而把图书馆全部资料设备外迁而完全恢复原貌比较困难。针对这一现状,有关部门应该在图书馆内或靠近图书馆的地方开辟一处来建一个关于其“曾作为侵华日军细菌战广州大本营”此段历史的陈列室,除了用来陈列相关文物以及图书馆馆藏的相关史料外,还可以参考烈士陵园方面保护广东咨议局旧址(即广州近代史博物馆)的做法,即除了用模型还原历史现场之外,还可以在其内部播放相关的影像资料,举办系列文化讲座,组织人力抢救口述历史资料。
政府相关部门也可以联合中山大学图书馆、烈士陵园以及东源街慰安所旧址等附近相关史迹管理方对越秀区抗战史迹旅游线路进行开发。通过挖掘开发历史旅游资源,使其成为一处广为人知的旅游景点。同时,可以与邮局、书店等合作开发推出相关的明信片、书画作品、文化袋等文化衍生产品。
虽然社会的发展速度非常快,但我们不希望侵华日军细菌战广州大本营旧址最终只是剩下一块苍白无力的大理石牌匾,更不希望侵华日军细菌战只是在历史书中留下来的一个空洞的历史名词。
参考文献
[1]沙东迅.粤海近代史谭——沙东迅广东抗战史学论文选集[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9.
[2]陈致远.日本侵华细菌战[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3]沙东迅.揭开“8604”之谜[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
[4]井上睦雄.朱林,译.第四科解剖室和昆虫室饲养跳蚤工作时的见闻[N].东奥日报,1995-08-13(37269).
[5]傅剑锋.图文:粤港难民在穗被细菌武器毒杀的史实调查[EB/OL].(2015-07-26).

文献资料来源:2016年3月   《拾起历史碎片》

作者:中共广州市委宣传部编著

索取号:K928.7/62

本馆校对:曹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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