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楼因梦而建
万千劫危楼尚存,问谁摘斗摩霄,目空今古?
五百年故侯安在?只我倚栏看剑,泪洒英雄!
越秀区的“越秀”之名,得名于越秀山。越秀山上的镇海楼,是广州的城标建筑,有“岭南第一胜概”之誉。今镇海楼前,有镇海路,其名因楼而设而已。
据说建镇海楼源于明初永嘉侯朱亮祖的一个梦。话说明初洪武年间,镇守广州的朱亮祖在越秀山上营造府第时,晚上却做了个怪梦,梦见山上飞起一条赤龙,山对面的海(当年很宽的珠江)却飞起一条青龙,两条龙恶战一番后,青龙潜下海中。古时的皇帝与大官分外注重梦中所见,朱亮祖第二天马上召集幕僚替他解梦,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消息传开,广州城中人心惶惶。朱亮祖只好立即修书给明太祖朱元璋,汇报情况。皇帝接报,不敢怠慢,即召首席谋士刘伯温解梦。刘伯温说此乃我朝战胜海贼大吉之兆,可命永嘉侯在山上建一四方塔以镇海妖可也。于是,朱亮祖便奉皇命在山上建起塔楼,初名望海楼,后称镇海楼。而务实的广州人,均称它为五层楼。
明末清初名学者屈大均将广州城比喻作一只大船,将六榕花塔、光塔比作大船的桅杆,将镇海楼比作舵楼。他赞镇海楼为“可以壮三城之观瞻,而祭五岭之堂奥”,“玮丽雄特,虽黄鹤、岳阳莫能过之”。黄鹤楼、岳阳楼乃天下名楼,此可知镇海楼的雄伟。当时的镇海楼与现在所见的实有不同,清人仇池川在《羊城古钞》书中有古镇海楼写意图,可见古时候镇海楼各层均设有侧门。镇海楼自明初至民国期间,的确是变化很大的。今人说五层楼是天下间最特别的城楼,逐层收分似塔,但最初的望海楼,比现在所见更加似塔,层层有间廊正是塔的景观。明成化年间,五层楼遭火灾,后来重建。晚明人叶权写的《游岭南记》记及五层楼各层的铁木构件及两人合抱的梁柱,今人已不复见。原来,清初清兵攻打广州时,五层楼又遭战火损毁。顺治年间,尚可喜修复了五层楼后,霸占为养信鸽取乐的地方,不准百姓进入。康熙十五年(1676),五层楼又毁于“三藩之乱”。康熙二十四年(1685),广东巡抚李士祯再次重建镇海楼,“镇海层楼”成了清代“羊城八景”之一。
光绪年间,兵部尚书彭玉麟在五层楼驻节时,写下文本开头所记的名联,教人感慨万分。然而此楼后来仍有“劫”。民国初,军阀龙济光盘踞广东时,把五层楼列为禁区,此后八九年间,军阀之间打来打去,五层楼亦颓败不堪。1928年,广州市长林云陔拍板重修镇海楼。这次重修为此楼动了大手术,把楼内木结构换成钢筋混凝土结构,只有砖石砌筑的墙壁基本属于明代旧物。虽然1946年、1952年先后修葺过,但今日我们所见基本上仍是1928年重修的式样。
上文提及彭玉麟写的镇海楼名联尚有细节可供谈资。彭玉麟(1816-1890),字雪琴,湖南衡阳人。咸丰三年(1853)随曾国藩创办湘军水师。光绪九年(1883)任兵部尚书,并受命到广东办防务。他写五层楼联正是此时,但有人说此联是他的幕僚李棣华代作的,此说在当代以老诗人徐续为代表。另一说举彭玉麟在其他地方所作气势雄浑的联作为例,以证镇海楼联真为彭作,此说在当代以老诗人梁俨然为代表。
另外,今日在镇海楼挂着的此联也有两个版本(有几字不同)。南向门廊向厅的一面挂的是民国时广州博物院院长胡肇椿手写的,与本文开头所记的字相同。门廊向外两边挂的是20世纪70年代末当代书法家吴子复所书,却未署名(因当时社会风气不宜突出个人),上联的“摩霄”作“摩星”,下联的“只我”作“使我”,“倚栏”作“凭栏”。究竟哪个版本才是彭玉麟原作,如今是难以搞清楚了。还有,晚清到当代的广东名书法家叶恭绰写的“镇海楼”楼匾原来挂在镇海楼上,“文化大革命”初被毁,吴子复重书对联时再写横匾,由篆刻家莫铁篆刻,今尚挂于楼上,亦未署名。

文献资料来源:   摘自《广州越秀古街巷(第二集)》

作者:广州市越秀区文联编

索取号:K926.51/25/2

本馆校对:黄国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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