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最早的学者杨孚
东汉末年,一本专门记录岭南奇异物产的专著《南裔异物志》问世了,它的作者就是广东人引以为豪的汉代大学者杨孚。
敢于直言的贤官
汉章帝建初二年(77),广州下渡村(今广州市海珠区下渡路旁的下渡村)出了一个才子,他姓杨名孚,因为才识过人,品行贤良,被地方官举荐上京,接受皇帝的考核,结果在京城洛阳担任了议郎一职。
那时候,中国并未进行科举考试,有文才和有孝道的人要想做官,须由各个地方的名流绅士向朝廷举荐。
议郎这个官不好当,因为要做皇帝的顾问,参与朝政。
“有话直说,假如皇帝不喜欢听,自己有可能会被杀头!”杨孚很明白这一点,“但作为一个贤官,如果不敢直言,那还做什么议郎?”
汉永元元年(89),汉和帝登基,在一次议事会议上,有大臣向他建议:“圣上刚登大位,我们应该做一些大振国威的事,这样才能为圣上树立威名。”
汉和帝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问:“我们应该做什么事才好呢?”
那个大臣就说:“汉朝最威风的年代要数武帝的时代,我们打败匈奴,开疆拓土……”
汉和帝一经别人提起自己祖宗的威风史,头脑就发热起来,见许多大臣都随大流赞同这个建议,他就说:“好,我们去攻打匈奴!”
汉和帝正准备出兵征伐匈奴,杨孚献上奏章,说:“匈奴因害怕汉朝,已经很久没有在边疆惹是生非了。我们应该实行睦邻政策,没必要为立威而无故攻打他们。祖宗为圣上创下了大好事业,而守业最好的方法是推行文明教育,千万不要随便使用武力啊!”
杨孚在朝中不随大流的建议,让汉和帝冷静下来。“向匈奴无端用兵,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啊!”汉和帝一下子就记住了这名力排众议的议郎杨孚。
杨孚觉得汉和帝是个肯听别人意见的好皇帝,于是,针对当时父母过世后一般人服丧的时间比较短的做法,他又献上奏章,向汉和帝提议“诏中外臣民均行三年通孝”(要求子女为去世的父母守丧三年),并奖励有孝行的臣民,救济孤寡贫老者等。杨孚这些以孝治天下的意见被汉和帝采纳了,成为后来影响中国千余年的固定礼制。
后来,杨孚还猛烈抨击贪官污吏的不法行为和腐败现象,提倡廉政……他的很多建议都获得了汉和帝的采纳,也因此树立了敢言的贤官形象。
广东第一位诗人
有一天,一个官员从岭南回到京城述职,他带回了一些中原少见的珍奇物品到处向人夸耀。虽然他介绍岭南的事物并一定准确,但已经让好奇的人们议论纷纷……
杨孚看在眼里,心中一动。当时中原的人民对岭南的情况知道得并不多,杨孚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岭南人,应该可以向中原人民介绍多些岭南的风物。于是,杨孚决定采用可以流传后世的著书方法。
一想到故乡岭南,杨孚的眼前便呈现出了榕树雍容大度的形象。他拿起笔,一一记录榕树的特点。在文章的后面,他还采用四言体写了一首诗:
榕树栖栖,长与少殊。
高出林表,广荫原丘。
孰知初生,葛藟﹡之俦。
杨孚在诗中极力赞美榕树,说它初生时不过是像藤一般的纤小,可长大后却茂盛葱郁,气势不凡。
杨孚还特别提到甘蔗的栽种情况:由于岭南温暖多雨,甘蔗生长得特别茂盛,“围数寸,长丈余”、“斩而食之既甘,榨取汁如饴饧,名之曰糖”……他的这些对“甜蜜”的文字描写,证实了岭南最迟在东汉时期就已经能够制糖。
杨孚把这部著作命名为《南裔异物志》。这是岭南人第一部学术著作,它也是我国第一部地区性的物产专著,记录了岭南陆产、水产的种类和岭南植物学、动物学和矿物学的第一手材料。它的学术价值在岭南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由于这本书诗文并茂——用文字记叙事物、用诗吟咏风物,所以它也是广东最早的诗集,而杨孚也是广东第一位有诗歌传世的诗人。
“河南”飞雪
在河南洛阳做官做得久了,杨孚的思乡之情就越来越浓。后来,杨孚辞官归故里。由于他在洛阳时就很喜欢一种叫五针松的松树,于是,在回广州的时候,就将两棵五针松一并带回,并种在自己的家门前。
古时的广州下渡村,处处是瓜棚采地、鸟语花香,一片恬静的旷野景象。杨孚就在这宁静的乡下讲学授徒。
因为广州的天气比较潮湿,那两棵五针松长得非常旺盛,到冬天时,已经长得很高了。
广州地处南方,从来都是气候温和,很少见到霜雪的景象,可就在杨孚回到家乡的这年冬天,竟然遇上了非常寒冷的天气。
一天早上,杨孚刚睡醒,有家人跑进他的屋里惊叫:“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门外的松树上挂满霜雪啦!”
“胡说!”杨孚不相信,“是不是你眼花了?广州又不是洛阳,哪能随便见得到下雪?”
“我真的没眼花!门外的松树真的挂满了白花花的雪啊!”家人急了,连忙带着杨孚出门察看。
杨孚的前脚刚迈出家门,突然身上一颤,感到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放眼门前那两棵五针松,果然挂满了白雪。
杨孚当即微笑了起来,他用手捋着胡须,一脸的恍然大悟:“是不是洛阳的朋友这时思念我了,特意托白雪挂在这两棵从洛阳移植过来的松树上,唤起我对他们的思念?”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这样的设想当然很美妙,但杨孚并不相信。因为他是一个大学问家,知道草木并不通人性。但松树为什么会挂满白雪,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杨孚家里的松树挂满了白雪!”这一消息在广州引起了轰动,人们纷纷赶来观看。
因为那时的广州人很少去北方,许多人从来没有见过下雪,所以大家围着两棵松树议论纷纷:“杨孚大人真是个贤官,一定是他在北方为官清廉,感动了天地,连洁白的雪花都跟着他回到了故乡……”
人们坚信广州下雪这一异常现象,是上天感应的结果——杨孚门前的松树一时成为奇观。
因为杨孚曾经在河南省做官,这两棵松树也是从河南移植过来的,所以被人们也将他居住的地方叫做“河南”(至今广州市海珠区仍被称做“河南”),而“河南飞雪”的故事,也慢慢流传开来了。

文献资料来源:2012年9月   摘自《开风气:岭南先贤》

作者:胡荣锦编著

索取号:K820.865/20

本馆校对:范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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