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广东的伊斯兰教与回民社会
民国时期,全国的形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辛亥革命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民主与共和的观念毕竟已得到国民认可,整个中国社会近代化的进程也迈入了新的阶段。在此大的社会环境之下,广东伊斯兰教和回民社会也经历着相当巨大的变化。这一时期广东伊斯兰教的活动相当活跃,广大回族穆斯林也随着时代的潮流而进步,不仅表现在政治上的爱国救国之举,还表现于自身的自强求知,积极推动适应时代要求的宗教变革与发展。这些都标志着广东的伊斯兰教和回民社会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民国时期,广东伊斯兰教的活动较之清末有一定的发展,这从全省清真寺院的情况可以看出。据1929年出版的《天方学理月刊》周年纪念特号上刊载的《〈广东全省礼拜寺分布图〉说明》(作者陈应章)统计,广州此时“设有礼拜寺五所及响坟一所”,五所清真寺为濠畔寺、光塔寺、南胜寺、东营寺和东郊寺,响坟即先贤古墓,该处附设有礼拜殿;海南岛的崖县“有三亚港,回民聚集村内,村名回辉里,内有礼拜寺四所”,四所清真寺为古寺、西寺、南寺和北寺;肇庆“在县城有礼拜寺二所”,即东寺和西寺。以上清真寺,大多为历史所遗留,但亦有民国初年所建。另据1931年《晨曦旬刊》刊载之《谈谈广州的回教》(作者伊卜剌谦)记述,当时广州五所清真寺的情况如下:
(1)光塔寺。“位处在光塔街的中央,坐北向南,形势颇觉庄严。巍峨的光塔已重修妥了,中西人士往来参观的络绎不绝。大殿正在修筑忙,九月间或会竣工。寺内阿訇有三:一伊马目,二赞礼。伊马目马智祥,对于宗教学识颇有心得。赞礼张耀潢、杨汉光,二人全是后起之秀。”
(2)南胜寺。“处在大南路的要峰。在民十五年曾遭……焚毁,后经香港、广州热心人士的捐助,从新建筑。不多久,教堂焕然一新了,比较从前更觉宏伟。寺内有阿訇五人:(一)大学的教授马瑞图,才由濠畔寺迁过来的。(二)伊马目是周春芝(按:应为周善芝),曾在苏州读了很多年宗教学,所以学问很不错。(三)宣讲员马季显。(四)赞礼员李冠畴、马德谦。”
(3)濠畔寺。“处于广州的西部,占濠畔街重要的位置,坐北朝南,颇觉清雅。寺内阿訇有四:(一)伊马目王正轩,年逾耳顺,没有什么作为。(二)宣讲员陈秀芝。(三)赞礼员陈广义、王少轩,二人是二十一岁的青年。
(4)东营寺。“在明朝成化年间,宪宗派韩雍率兵四营,镇守广州,于是广州的回教一时大盛。兵分驻于濠畔街、大南路,小东门等处,才建有东营寺一座。寺内阿訇有三:(一)伊马目杨瑞生,兼宣讲员。(二)赞礼员是王明山父子二人。”
(5)东郊寺。“处在广州之东,在东校场的侧面,地方很是窄小。寺内伊马目之职,是杨瑞生所兼,赞礼员是保睿生。”
该文还记述了广州伊斯兰教阿訇的人数和各清真寺经费的情况:“由各方阿訇的人数统计,总共有十六位。各位阿訇的薪金虽然不是一律,但普通计算每位每月约有薪金二十元。寺内的水费、灯费、杂用费等,开销很大。幸喜各寺里都有不动的恒产,堪足敷用,遇有特别事故,概由教徒捐助。这五所清真寺,财政最丰裕的可算濠畔寺了,故历来办阿文大学的,都以该寺居多,而《天方学理月刊》亦是他独自的维持。各寺不动的产业,该是教亲所捐送,用以维持学校的。不过,现在所用的费用,不全合于前辈的热心。”
关于广州回民的人数,据该文称:“虽无确实的统计,惟据我个人调查所得,约有一万八千余人。”这个数字较之当时官方所提供的统计数字应当说更为可靠一些。按照1933年广东省政府部门所作的宗教统计报告,广州市伊斯兰教徒的数量仅为268人,显然严重脱离实际情况,恐系对“伊斯兰教徒”定义理解上有误所致;而广州市民政局1936年所公布的内政年鉴中,提供当时全市伊斯兰教徒的统计数字为2145人,其数目与伊卜剌谦所调查的结果相比偏小。
关于广州回民居住、生活的状况,据该文记述:“教徒多集居于各寺附近。以前教徒以南胜里居多,故有回回村之名,后因开筑马路,迁徙入城的为数不少,现时光塔寺的教徒似占多数。教徒多半营工商业,生活虽非优胜,但亦可过得。广州回教有名的茶楼是聚兴和漱记(漱记已收盘),现新张一间万宝,饭店是合栈、万栈。”
以上为抗日战争前广州伊斯兰教和回民社会的基本情况,抗战爆发后,广州沦陷,“回胞除了少数人外,多避住广州附近的沙涌、大涌口、招村、河南、陈村、平州、容奇、白鹤洞各地,有的则溯西江而逃至肇庆、苍梧、柳州。有的则顺平州、容奇而过港澳。”广州的清真寺也遭到严重破坏,“寺内所有门窗和贵重物件,均被劫一空”。东郊清真寺在日占时期被拆毁,先贤古墓也一度被日军占作兵营。直到抗战胜利后,广州的光塔寺、南胜寺、濠畔寺、东营寺才得以恢复正常活动。

文献资料来源:2008年   摘自《宗教与近代广东社会》

作者:赵春晨,郭华清,伍玉西著

索取号:B929.2/10

本馆校对:黄国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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